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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须臾冬至

第一章 须臾冬至

雪最后还是下了起来,飞机引擎的轰鸣声像是要隐去这种这种烦躁情感一样,在耳旁久久没有散去,但载着她的飞机早早就进入了摇曳着点点雪花的天空。为什么呢第一次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第一次交到可以相伴一生的挚友,本来是两件可以给我带来许许多多快乐的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低下了头,不再去想那些已经被抛弃的事情,不去想她,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说出接下来我要说的话。

“晗博,我不行吗?我如论如何也比不上她吗?”

他没有理会我,右手伸向飞机飞过的方向像是要抓住什么一般。

雪花片片飘落在我们的身上,带走着我身上仅存的一丝温度。

“晗博,我们回去吧,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风带着雪吹过,他的肩膀微微的抖动着,手臂无力的垂了下来。

“是啊。”

和说的相反,他的脚一动不动,只有泪水从他的脸颊流下,把身前的积雪滴出一个个小小的浅坑。他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冷吗?应该不是的,他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她最后还是要去那个地方。

“晗博,至少先去机场里面暖和暖和,一直站在外边会感冒的。”抱着他,我的脑海里闪过了过去发生的很多事情,那天我们发誓三人要永远在一起的誓言和最后那天她的背叛,但是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雪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越积越厚,就像是要把我的悲伤和痛苦全部埋起来一般。我们二人矗立在这片白茫茫的世界,如果他能和我互相依偎就好了。

“各位旅客非常抱歉,因为天气原因飞机暂时不能起飞,延误航班的旅客请到。。。。。。”

这也许就是天意,如果她的航班能晚五分钟,也许就能改变她心意。如果是那样的话她留了下来,抱住他的还会是我吗?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声打破了我的思绪,我明白了,我永远是比不过她的。

“王芷涵!!!!”

靠在滕晗博的背上,身体切实的感受到了他内心的动摇从来到机场时我就逞强憋住的泪水终于是决堤了。“还有我呢,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的。”这句话我无论如何也没能说得出口,因为背叛的那个人是不她,是我,而且还是用那么卑鄙的方式。但现在,我必须要把这个方式贯彻到底了。

“晗博,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和我在一起吗?无论如何都不想和我重新开始吗?”

“你快回去吧,我这种人到底有什么好。。。”

为什么你会说这种话,“晗博,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就算你不愿意也好,我永远都会陪着你的,终有一天我们会分离,但在分离之前请一直和我在一起。”我加大了抱着他的力度,“如果不愿意的话,你现在可以把我推开。”

他的身体不再颤抖了,就任由我这么抱着。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快点动起来把我甩开,要是你一直这样的话,我可能要会错意哦。”

“我会理解成,因为你过于悲伤所以就接受了我,我可能会真的这样认为哦。”

滕晗博的手搭在了我的手上,并没有把我推开反而是紧紧地握住。

雪将我和他藏在了这片纯白的世界里,也把过去发生的事情藏了起来。但,雪终究是雪,一旦消融,那些被藏起来的事实和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又会重新摆在我们的眼前,就像那些泥泞不堪的烂泥,如何去擦拭也会留下痕迹。

二零一三年十月二十日

“我说连你也要走吗?”

在这边大喊大叫的是赵鹏,他是这个美术社的顶梁柱也是社长。虽然我不是美术生,但因为喜欢画画,平时也在画一些不像样的东西,所以平时没事的时候一般会呆在这里。

“你不要走啊,算我求你了。”

赵鹏此时一改刚才的强硬,哀求似的拉着那个男生,但他并不领情。

“你这番话连刚才的二人都没有说服,你觉得用同样的话可以说服我吗?”

“不,所以说,你很有天分的,再努努力肯定能去美院。”

“你看鹏哥,不是我不想呆在这里,而是我想我还在这里呆着的话,到时候去的是不是美院而是美容院了。所以,我还是去学文化课当一个一般的应考生,考一个一般的学校就好了。”男生的双手搭在赵鹏的肩上,“所以,就这样了,加油吧鹏哥,祝你考上一个好大学。”

说完男生就放开了赵鹏,头也不回的飞也似的离开了教室。这个场景今天我也看了不下两次了,所以对这个情节发展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怎么办啊,滕晗博,难道艺术真的没有可以留住他们的魅力吗?还是说我自己本身就有问题呢?”

赵鹏把他的凳子搬到了我跟前,唉声叹气的反着坐下来。

“艺术肯定是有魅力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但是至于你吗”,我轻笑了一声,顿了顿就为了看赵鹏那个像是吃了那什么一样的表情,“别的我不知道,对于女人的杀伤力,艺术可比不过你呦。”

说完我也收拾了我的画具站起了身。

“先不说那个,晗博老兄,你也要走吗?!”赵鹏竟然哭出来了,真的假的,“我唯一的挚友也要离我而去了吗?!滕晗博啊!”

他抬起头偷看了我一眼,却正好和我四目相对,我发现他眼里一点泪花也没有。竟然是假哭啊,哇这个男人真的假的。

“我说,你什么时候能长长记性,这不是第一次了好吗”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脑海里回想着过去发生的一幕一幕,美术社的分崩离析也不是第一次了,“赵鹏,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我来这里以后发生的第三次了,都说‘再一再二不再三’,你可倒好第一次是因为那个叫张丽云的对吧,第二次是叫王菲的,这次是叫李娜。我说你追别人能不能换一个方式啊,我作为一个旁观者,看我都看腻歪了。”

“别这么说嘛,滕晗博。你可是我的好哥们,你肯定知道的,我对她们都是真心的。”

哇,这个人,怎么能这么恶心,像他这样的渣男还没被柴刀,能活到现在可真是上辈子的造化。

“哎。。。”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至少我今天是必须要走了,我有要紧事。”

“啊,你要去哪里,我也去。”

“大哥,你要是有那个闲心陪我,还不如去想想办法把刚才走的那些人找回来呢。所以,就这样,您辛苦啦鹏哥。”

说完便拿起包走出了美术室,关上了门稍微隔绝了一点赵鹏奇怪的喊叫声,向我所在班级的教室走过去。这件事几乎是我每天都要做的,已经坚持了半年,说是坚持感觉有一点抵触的味道,其实这是我自己的意愿,毕竟是和她为数不多的两人相处的时间。

轻快的走上了楼梯,以尽量低的声音迈着步子,到了教室门前,把门稍稍的打开一个口,透过缝隙看到了被斜阳的余晖映照的像画一般的那个她。这也太犯规了,被夕阳染成淡黄色的长发将她的小脸包裹起来,只留下了她白皙精致的小瓜子脸在外边,睡着睡着,眼睫毛还跟着一动一动的,这不就是在诱惑我犯罪吗?

“王同学,王同学。”

我蹑手蹑脚的靠近了她,如果有别人看到我这个样子,十有八九会报警指控我变态吧。推了推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王芷涵,她眼角轻轻的动了一下,并没有从她的美梦中醒过来。也真亏她不觉得累,她以这个姿势趴在桌子上已经趴了一天了。早自习、上课、午饭、上课,整整一天的时间都趴在这里。

“王同学。”

“啊?”

微微睁开眼睛,看起来是睡蒙了,一只手搓了搓眼睛,撑着身体慵懒的看向我,接着便是她每天都会和说的那句话。‘你好烦啊,你知不知道。’

“你好烦啊,你知不知道。”

你看吧,她说了。两片眉毛,微微的皱在一起。

“我说,对我的态度也该稍微好一点也没关系吧?”

我这样小声说着。

“你说什么了吗?”

可不能让她听到这句话,不然又得对我说‘神经病’‘脑子进水’这样的话了,我急忙找了借口。

“对了,王同学那个之前数学考试改的卷子你还没有交呢。”

“哎~”王芷涵打了一个哈欠又趴了下去。

“那个,王同学”我碰了一下她的肩膀。

“不要碰我!”

我怎么能忘了这件事情,她十分反感别人碰她,不管是身体还是别的方面。其实她能和我这样说上平常的说上一两句话,也是我努力了半年的成果,而且这个成果也是最近才有的。她说来也怪,从来不在乎身边发生的所有事情,也从来没有在班级里正式介绍过自己,就算是有人被她的可爱外表欺骗主动和她说话,也立马会被她的态度轰走。那时候我还是班里的班长,最初是处于责任感,感觉不能放着她不管,可到了现在,没了她我感觉我的生活就像是少了一块一样。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王芷涵看着我的眼神感觉就像是在看一个臭虫。

“滚。”

今天她这是怎么了,态度比往日里还要差上许多。

“那个。。。”

“我让你滚,你没听见吗?!”

我有些生气了,为什么我非滚不可。

“你说就你这个样子,你能考得上大学吗?不,你这样连毕业都难!我和你说话这是在帮你,你知道吗?”

这个是我的坏习惯,每每感觉气势低人一头的时候,总是会找这个人自身的缺点开始说教。

王芷涵,直直的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嘴里嘟囔着些什么,我刚准备问她想说什么。她却是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脚把我从教室踢得踉跄的滚到了走廊。罢了,反正也看到了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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